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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观察网 记者 周一帆 个人养老金制度迎来落地一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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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去年11月证监会发布《个人养老金投资公开募集证券投资基金业务管理暂行规定》以来，个人养老金投资已运作接近一年。在银行、理财子公司、基金、保险等机构的大力推广下，根据公开信息，相关账户开立数快速增长，目前已超过4000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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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准入金融产品数量亦越来越多。据记者统计，截至今年10月末，个人养老金产品合计已有739只，含465款存款产品、162只基金、93款保险产品、19款理财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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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近一年试点情况来看，个人养老金运作基本平稳，试点期间集中反馈的一些问题也已通过一些补充政策持续加以完善。从试点成果来看政策全面推开的业务基础已相对成熟，而惠及民生的政策从保障公平的角度看也有必要尽快推开，我们对未来扩大试点城市名单相对乐观。”招商基金相关人士告诉经济观察网记者。
有机构测算，在人口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居民养老投资理念日益提升，个人养老金制度持续完善，覆盖城市不断扩容等因素共同作用下，未来个人养老金发展潜力巨大，预计到2031年，我国个人养老金潜在空间接近120万亿元。
尽管市场巨大，但在个人养老金制度落地一年的过程中，也暴露出一些问题。
“目前，开户的数量明显大于有缴存资金的账户数量，而缴存资金也存在缴存后并未进行任何投资的情况。这种现象背后，可能有部分居民为了获得银行开户奖励单纯为了开户而开户，也有部分居民为了节税而缴存但并不知道该投什么产品而没有进行任何投资。针对这种情况，需要推动更广泛、深入的个人养老金投教和规划服务。”博时基金多元资产管理部总经理兼基金经理麦静对记者表示。
“此外，未来可能需要进一步深化税收优惠政策的精准度、处理好个人养老金账户弹性制度问题、提升个人养老金产品吸引力等。比如在个人养老金基金产品策略设计方面，可借鉴海外代表性产品的经验，实现资产多元化、配置全球化、主被动相结合，并根据国内投资者的实际需求，量身定制适用于投资者的养老产品。” 一家大型公募基金人士李明向记者表示。
一年“实战”收获颇丰
回顾过去，在证监会于去年11月对参与个人养老金投资公募基金业务的各类市场机构及其展业行为予以明确规范后，同年11月18日，证监会公布了首批个人养老金投资基金产品和销售机构名录，包含40家基金管理人的129只养老目标基金及37家基金销售机构入选。同年11月28日，首批养老目标基金Y份额开售。
“个人养老金先行试点近一年，制度整体开局有力、起步有序。整体来看，参与人数历时7个月就已突破4000万人，对比企业年金参与人数突破3000万人，历时18年。同时，从个人养老金制度落地实施开始，在国家政策引导下，各级地方政府、行业协会、金融机构、各类企业积极推动政策宣贯，借助线上线下宣传服务阵地，让民众‘零距离’了解相关政策，获得高效优质服务。”华夏基金相关人士指出。
其补充表示，试点期间，个人养老金产品持续丰富，多家机构旗下各类产品运作安全、成熟稳定、标的规范、侧重长期保值，同时在风险收益方面具有显著差异，可满足不同风险偏好人群养老投资需求。
今年10月20日，中国证监会官网公布了截至2023年9月28日的个人养老金基金名录和个人养老金基金销售机构名录。相比2023年6月30日的151只个人养老金基金以及45家个人养老金基金销售机构，个人养老金基金数量增加了10只，而个人养老金基金销售机构数量增加了3家，分别为中银国际证券、中泰证券、西部证券，对应个人养老金基金数量和个人养老金基金销售机构则分别增加至161只和48家。
在产品持续增加的同时，有机构向记者表示，涵盖政策宣导、开户指导、缴存、报税协助、产品购买和投后陪伴在内的全链条个人养老金服务也在持续优化建立。目前，多地方政府、金融机构和大型企业通过创建个养专区，建立线上服务阵地，让参与人通过线上渠道即可完成各环节操作；同时，各机构组织“进单位、进企业、进社区”线下活动，进一步延伸服务触角。线上智能服务与线下咨询顾问互为辅助，为客户提供线上线下立体式养老金融服务。
“在个人养老金一年的运作下，个人长期投资行为初显，制度设计对养老储备和养老投资行为逐渐形成正向引导。以个人养老金基金为例，投资3年或5年封闭期产品的投资者数量明显增长，个人养老金制度影响到社会公众的投资行为，为资本市场，包括个人养老金融储备带来了良好助力，‘养老制度改变投资行为，投资行为塑造行业生态’的政策效果初显，长期投资的理念进一步深入人心。”前述华夏基金人士称。
产品业绩波动加剧
值得关注的是，虽然个人养老金制度落地以来，行业发展顺利，但从产品业绩表现来看，部分投资者目前或许难以收获满意的体验。
Wind统计表明，截至2023年11月1日，包括今年新成立的产品在内，实现正收益的个人养老金基金仅有13只，占比不到一成，约为7.69%。其中收益最高的平安稳健养老一年Y成立1年以来的总回报为2.73%，回报超过2%的产品仅有2只，另有3只产品的正收益小于1%。
相反来看，在成立至今出现负收益的产品中，亏损超过10%的产品有9只，最高亏损达到13.64%，而亏损在5%~10%之间的产品达到53%只。
同时，数据显示，截至今年三季度末，基金资产净值超过一亿元的产品仅有13只，占比不到一成，仅有8.07%。其中，资产净值超过5亿元的只有2只产品，分别为兴全安泰积极养老目标五年Y和华夏养老2040三年Y，各为5.67亿元和5.11亿元，对应今年三季度末的份额分别为5.96亿份和4.35亿份。
此外，麦静还向记者表示，由于养老目标FOF均设有一、三或五年的持有期限，并且持有期限越长对应的权益占比越高，在过去两年多权益市场震荡下行的市场环境中，传统渠道销售非常困难，因此大量发起式的养老目标FOF，尤其是三年、五年持有期的养老目标FOF，其规模甚至难以达到准入门槛。
“个人养老金基金目前清一色采用养老FOF形式运作，主要投资于股票基金、债券基金等各类基金品种，因此跟基金表现密切相关。而今年来不管是股市还是债市，波动和分化程度都大于以往，尤其是股市风格切换和行业轮动加剧，都影响了基金表现，因而个人养老金基金业绩也在短期承压。”李明对记者表示。
其进一步强调，个人养老金基金属于长钱长投的品种，需要放眼长期来客观看待短期业绩波动。另外也要明确投资有风险，不要盲目追高。而更重要的是，还要选择合适自己风险收益偏好的养老产品。”
对此，华夏基金相关人士亦指出，养老金是一笔长钱，投资是为了退休之后的“第二人生”储备资产，投资周期长达数十年时间。短期的波动会对收益产生负面影响，但拉长时间，波动会被时间逐渐熨平，通过复利效应不断沉淀积累，最终达到资产积累的目标。
“养老金需基于风险和收益匹配原则保持合理的权益资产配置，才能实现长期投资目标。随着我国资本市场各项制度的不断完善和上市公司质量的提升，权益类资产的投资价值将进一步提升。同时，养老金等长线资金进行权益投资有利于促进资本市场成熟繁荣，稳定的资本市场为养老金投资带来稳健回报，两者互相促进，形成良性循环。”华夏基金人士补充表示。
机构热议行业未来
除个人养老金产品业绩波动较大以外，行业当下还正面临着不少其他问题。
李明向记者透露，个人养老金制度落地一年来，账户开立数快速增长，目前已超过4000万户，但缴存不及预期，甚至存在“开空户”的情况。
“人社部数据显示，截至6月底，全国36个先行城市（地区）开立个人养老金账户人数达到4030万人。而根据今年一季度末的数据来分析，全国3038万人开立个人养老金账户，其中只有900多万人完成了资金储存，实际缴费人数仅为参加人数的31.37%；储存总额182亿元，人均储存仅2022元，与年度缴费上限12000元存在一定差距。”李明指出。
其进一步表示，具体到个人养老金基金，虽然产品稳步扩容，但也面临短期业绩承压、规模偏小的问题。截至2023年三季度末，个人养老金基金已扩容至161只，合计规模为51.87亿元，较2022年末129只产品合计的20.06亿元上涨158.57%。但平均规模仅为0.32亿元。
“投资者参与意愿低迷的短期原因在于今年以来资本市场波动较大，投资者风险规避意识较强，长期原因在于大家对金融产品的认知还不够全面，对个人养老金可投资标的的实际风险收益水平不够了解，在决策时就偏向更稳健保守的资产。对任何一个新业务来说，需要一定的市场培育和投资者教育阶段，基金公司首先要做的还是要真正做好产品长期业绩，以迎来市场真正的成熟与转型。”前述招商基金人士指出。
对此，富国基金相关人士认为，在养老金业务的开展过程中，投教与陪伴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亦是投资者信任基金管理人的基石。同时，对于基金公司，如何利用自身资源禀赋、专业投资能力以及丰富的研究资源，将专业度高、含金量高的知识，转化为对养老基金投资者有实际帮助的内容同样至关重要。
“养老FOF注定是重持营、轻首发的一类产品，投资者的参与率比规模更重要，基金公司应从做好投资者养老理财投教工作、探索有效的客户画像需求定位方法、为投资者提供个性化的养老理财解决方案这三方面出发，切实将养老目标基金的风格特征和养老理财需求相匹配。”富国基金人士向记者强调。
李明还认为，除了重视投教工作外，从制度完善看，还需要明确个人养老金发展模式，持续优化顶层制度设计。其中，对未纳税的低收入群体，可能需要提升制度吸引力。同时，从客户体验看，各机构还要完善产品架构，丰富产品供给，发挥各自优势，提高个人养老基金保值增值的可能性，增强个人养老金投资的获得感。
麦静则指出，在增加个人养老金的资金来源方面，除了未来可以动态提高年度缴存上限以外，针对存量还可以通过打通二三支柱，甚至打通个人公积金与个人养老金的方式，快速扩大个人养老金资金规模。
“此外，为了更好地协助个人养老金投资者达成其养老理财目标，可以鼓励、引导相关金融机构提供更有效的个人养老金账户投资服务，适时在个人养老金账户中引入投资顾问机制。”麦静补充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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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帆经济观察报记者 广州采访部记者 重点关注资本市场、上市公司、电竞产业发展趋势。新闻线索请联系：zhouyifan@eeo.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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